晨曦的氣息來了,夾著千絲萬縷的新怡,攜著激奮人心的嬌艷。它來得像婀娜多姿的純情少女,來得像五彩繽紛的園藝地帶。
沒有誰能形容一個蒼白的面容,就在這充滿生機的晨曦緊閉著他的雙眼,不愿去看那清馨宜人的風(fēng)景,而去懷念那沉在箱底幾十年的往事的表情。年輕的風(fēng)采已經(jīng)被歲月載著而去,剩余的也許是一些另人厭惡的骯臟。
那雙皮包骨頭的手縮在衣袖里,就像森林里的枯枝,只是微微的多了點生氣罷了。也許正是因為這種感覺,才讓他在晨曦的第一道光芒前醒來,去站在新鮮的空氣中,想他總是悲傷的往事。他的腳步并不是舍不得離開那間屋子,而是蹣跚得沒法子走出那束陰影,那道黑暗。那是硝煙滾滾的戰(zhàn)場,尸骨遍野。他所在的隊伍全部犧牲了,鮮血從他的戰(zhàn)友們的身體流出來,就像山丹丹花一樣紅艷。
他躲在戰(zhàn)友們的尸體下三天三夜,一場大雨,給他帶來了生存。而后的每個日子,他都會想起那場風(fēng)雨,那些紅紅的鮮血,還有那些與他歡歌笑語過的戰(zhàn)友們。有時他也在想,當(dāng)
時不如從戰(zhàn)友們的尸體下面沖出來與敵人同歸于盡,也好在英雄碑上留下姓名。
而今,他卻活在人們的鄙視中,在歲月的蹉跎中慢慢地內(nèi)疚著。時鐘有時就像一只陀螺,從天明到黃昏,一點點地向前挪動。有時候甚至像他那麻木的假肢,死板得不知世間
寒冷。一陣風(fēng)吹過,他趕緊深吸了一口,似乎要用那軟柔的氣體來撫慰他憂傷的心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