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當代文學》課中有許多關于文學思潮的重要內容,往往是考研必須關注的問題。而這些問題卻常常是學生不得其要,吃不準摸不透的難點話題。那么如何使其文學思潮有一個較為明確、清晰的判斷,有個較為準確地解讀,特就“傷痕文學”思潮的現實主義詩學作以解讀。
新時期關于現實主義問題的論爭,并非一般的和抽象的意義層面,而是在特殊的和具體的現實情景下發(fā)生的。從社會學角度看,文學,其本質上是一種情感性、想象性、虛構性的東西,因而也是一種非常個性化的創(chuàng)作行為。所以,在意識形態(tài)的意義上,體現文學的黨性原則和文學的個性化寫作之間是有矛盾的,如何使二者協(xié)調起來,現實主義文學能夠更好地反映社會現實,闡述復雜的現實現象,這是必須面對的問題。但是,文學作為文學,還必須要保持自己的獨特性。對于現實主義文學來說,客觀世界所呈現出來的對象本身,并不是一個自調節(jié)和自動呈現出來的自足世界,它需要和人類世界相生相克的擁抱之后,完全以文學的方式呈現出來。所以,認識、面對和解決現實問題,只是成功的現實主義文學的必要條件;相反,成功的現實主義文學則一定是真正直面現實和人生的,而且也是保持了文學的基本特性的。新時期初期,現實主義的問題之所以引起廣泛的爭論,除現實主義理論本身的原因外,還在于新時期的特定社會條件下,如何對具體的作家、作品做出實事求是的評價,如何去認識這些作品所反映的社會現實,如何看待這些作品所產生的廣泛的社會影響,這才是人們所真正關心的重心所在。
從時間意義上理解,新時期二十年的文學流變可為前十年和后十年。其總體特征如有論著所言是,“不懈地追求藝術形式的變革和創(chuàng)造的新時期文學,其主流仍然是現實主義的,只是這種現實主義是取著變動、開放的姿態(tài)。”① 一般認為,新時期前十年的文學發(fā)展以小說創(chuàng)作構成了主潮,有過四次明顯的小說詩學理論邏輯的演進浪潮:即控訴十年動亂的“傷痕文學”;批判建國以來左傾思想錯誤的“反思文學”;思考現實變革的“改革文學”;探尋民族歷史文化意識的“尋根文學”;盡管這一流變并不能完全涵蓋前十年文學的主題,“但這四次遞相疊起的浪潮,卻無疑代表了這時期文學思想主題的大的走向,反映了作家們對現實生活的反思不斷走向深入并體現了越來越強烈的當代意識和民族憂患感。四次浪潮從對‘文化大革命’的政治反思至對社會主義時期左傾錯誤的思想反思,到對現實發(fā)展和變革方向的反思,又到民族文化心理積淀的反思”,② 深刻體現了現實主義文學傳統(tǒng)從中斷到恢復的流變過程,及其邏輯力源的衍跡。
代表“傷痕文學”的最早的作品是劉心武的短篇小說《班主任》(1977年第11期《人民文學》)和盧新華的短篇小說《傷痕》(1978年8月11日《文匯報》)。今天看來,這兩篇小說不乏概念化痕跡,在藝術上還很稚嫩。但《班主任》那“救救被‘四人幫’坑害了的孩子”的吶喊,無疑讓人回想起世紀初《狂人日記》中發(fā)出“救救孩子”的吶喊。正像“救救孩子”是中國新文學的第一聲春雷一樣,“救救被‘四人幫’坑害了的孩子”,也成為中國新時期文學的第一聲號角。新時期現實主義文學詩學理論邏輯衍跡由此發(fā)端,并形成了“傷痕文學”的第一個邏輯起點。以此為起點,1978年上半年到1979年上半年,一大批“傷痕文學”應運而生。如陳國凱的短篇小說《我應該怎么辦?》、從維熙的中篇小說《大墻下的紅玉蘭》、張潔的《從森林里來的孩子》、王蒙的《最寶貴的》、王亞平的《神圣的使命》、宗璞的《弦上的夢》、馮冀才的《啊》等小說,都屬于傷痕文學之列。作為歷史轉型起點的傷痕文學,其切中現實的憂憤主題是十分鮮明的,作品中表現文革中冤獄株連的傷痕,因迷信愚昧而造成的傷痕,由邪惡殘暴所致成的傷痕,放逐良知釀成的傷痕等。當社會撫摸斑斑傷痕時,文學必須以寫實的形態(tài)出現,以傳統(tǒng)的描述人物命運和事件發(fā)展的方式來結構小說,敘述現實,這是現實主義文學恢復初期尚為稚嫩的表現。正因為傷痕小說所保持的比較單純、率真、直面的現實主義本色,其描述中之切膚之痛,令人感動。
傷痕小說的現實主義詩學理論其邏輯力源,使人們通過控訴文革的罪惡,達到了推動思想解放的邏輯進程。從這個意義上講,傷痕文學的現實主義詩學理論是新時期啟蒙文學的先導。它不但尖銳地提出了問題,而且也通過客觀地描述事實的方式,引起了人們對問題的不斷深入思考以及思維觸角邏輯的契闊洞開。
最后,就“傷痕文學”思潮涉及到的典型作品予以羅列,供同學們及關注這一思潮者閱讀、評判!秱邸、《班主任》、《大墻下的紅玉蘭》、《最寶貴的》、《愛的權利》、《啊》、《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被遺忘的角落》、《許茂和他的女兒們》、《神圣的使命》這10 篇小說可以反映出其思潮的基本面貌。
參考文獻:
[1]王鐵仙:《從回歸走向輝煌——略論新時期文學二十年》,《文藝理論研究》,1999年第4期。
[2] 張炯:《新時期文學格局》,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52、53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