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迪·艾倫的多數作品均以喜劇形式呈現,他被盛贊為是“繼卓別林后最杰出的喜劇天才”。他作品為愛情、死亡、宗教這些嚴肅的命題披上喜劇的薄紗,嬉皮笑臉地訴說著生活的難。伍迪的喜劇里充滿天馬行空的浪漫想象以及喋喋不休又令人捧腹的絕妙對白
電影是創(chuàng)意的產業(yè),在伍迪的電影序列中讓人過目難忘的就要屬那些流光溢彩的“點子”。在《性愛寶典》中,伍迪將正在約會的男主人公的大腦處理成了一支部隊,而男主人公的每一次牽手與接吻都成了這支部隊經過嚴密部署進而完成的重要任務;在《雙生美蓮達》中,一個女人的生活經歷經由一個悲觀主義者和一個樂觀主義者的講述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生;在《安妮·霍爾》中成年的艾尓維借由一系列閃回鏡頭表現向觀眾敘述他的童年,然而當閃回鏡頭表現上小學時的情景,成年艾尓維突然闖入他的回憶中和老師辯論,甚至在影片中他還不止一次地跑回過去的情景中評論曾經的生活狀態(tài)。這些狡黠機敏的點子令人會心一笑,這種魔幻主義的表現手法模糊了夢幻與現實間的差距,成了伍迪·艾倫喜劇中的一個明顯表征。
自有聲時代來臨后出現的“瘋癲喜劇”以其如開機關槍一般的密集對白構建出了一種和默片喜劇以動作取勝的截然不同的美學追求。自此喋喋不休就成了美式喜劇的代名詞,它與來自歐洲沉默的“于洛先生”形成了兩道風景線。在伍迪的作品中,人物總在不停講話,一本正經地發(fā)表著自己有時甚至有些荒誕的言論。在《丈夫、太太與情人》中,一位健身教練在其情人的帶領下參加了一個知識分子聚會,這名女子面對一群老學究一臉嚴肅地發(fā)表著關于星座、塔羅牌的言論,紛紛引來眾人側目。我們再來看《安妮·霍爾》中的一段對話:
艾爾維:“你要搭車嗎?”
安妮:“哦,怎么?你有車?”
艾爾維:“沒,我準備打出租。”
安妮:“哦別介,我有車。”
艾爾維:“你有車?我不明白,你有車干嘛要問“你有車嗎?”就好像你想搭車。”
安妮:“我不,我不,天哪,我不知道。我不……那就是我的大眾。(對自己說) ‘媽的,靠。’你要搭車嗎?”
艾爾維:“當然了,你去哪?”
安妮:“我? 哦,下城。”
艾爾維:“下……我去上城。”
安妮:“哦……我不知道我也去上城。”
艾爾維:“你剛說要去下城。”
安妮:“是,啊,不過我可以。”
一對被彼此吸引的男女,不過交流完全不在一個頻率上,這種低調的喜劇感來自于兩個人充滿矛盾的對話內容,也來自于交流困難這一事實本身,此外謹慎敏感的艾尓維的形象與大大咧咧的安妮的形象也因這一段有趣的對白躍于銀幕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