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的形狀（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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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北西

每天有許多人路過那棵樹
只是路過，沒有停留
有時候麻雀會落腳，讓我們相信
它一定是飛累了
云也會把身體交給樹杈
它相信一棵不長葉子的樹
不會有任何攻擊性

只有樹枝把陰影投在地面上
細(xì)瘦的弧線，如果風(fēng)跑得急一些
幾乎看不到這些暗淡的線條
天空有更重要的事情關(guān)注
也許只有雨水替它哭出聲音

陽光大片大片地落下來
落了多少年啊。有一天開始
尋著縫隙往下灑
三角形的，四邊形的，圓弧狀的
樹葉稀疏了一兩年，而后密密麻麻的
像巢房，一定住進(jìn)去才舒暢

那是五月，一個小女孩照舊坐在樹下
樹葉的影子和陽光同時落在她的臉上
她戴著好看的面紗，微笑地看著急匆匆的路人
很快就傍晚了，很快柳絮落了一地
走得很快的人，一下子就錯過了夕照

早晨

光開始在樹葉上
一點點擴(kuò)大明亮的范圍
柳樹新生的葉子還不夠稠密
但足夠亮白，足夠淌出綠溪水

公園長廊里擠滿了會說話的螞蟻
他們嚶嗡的時候更像是蜜蜂
如果形容蹲在地上畫畫的孩子是花朵
會不會太俗。他們的確打開了新的花蕊

兩排線繩上掛著風(fēng)箏
風(fēng)箏的翅膀上站著孩子們
眼里的世界。這是四月
風(fēng)撩撥著想象的火苗

午后，也許明天
一只只風(fēng)箏就會飛上天空
天空多孤單啊。我的孩子會和別的孩子
一起跑過生長著薺菜的青草地
如果有人說他們是兄弟
我會把整個世界攬進(jìn)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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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的形狀（外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