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午后,獨自沿著文衛(wèi)南路前行。路兩邊高大的梧桐,只剩下裸露的樹枝,劃過樹梢的陽光優(yōu)柔而疏遠(yuǎn)。
街角有家咖啡館名叫“左岸”。臨街不到一間的門面,不經(jīng)意間很容易錯過。不大的門,卻有三十年代上海那種懷舊而不張揚的味道。推門與吧臺的老板打聲招呼,爬幾級柚木鋪就的樓梯,走上二樓就是了。午后的客人不太多,大廳里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四散的坐著。臨街的一面,是一襲英式的落地櫥窗。午后的陽光照進來暖暖的,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日光的味道。大廳的桌子,是用剖開的原木做成的。只是刷了一層淡黃的清漆。樹木的紋路與脈絡(luò)清晰可辨,偶爾還能嗅到松脂的清香。桌子兩邊是火車座椅,不算那么有情調(diào),但透著簡單與舒心。
“左岸”的臺柱子是自己手工磨就的黑咖啡。小口啜飲,咖啡滑過舌尖,品味那微苦后的濃香,相當(dāng)?shù)牡氐、寫意。這里不但有咖啡,也賣茶,且只買綠茶。要一壺本地產(chǎn)的商山泉茗,你可以靜靜的坐一下午。服務(wù)的侍者輕聲軟語,殷勤而不討厭。透過櫥窗,熙攘的街景一覽無余。對面的民居,是舊式的土樓,隔著茶色的玻璃,能看見格子窗的木雕。在雨水與歲月的剝蝕下,原來的顏色已完全褪盡。古樸,原拙的磚雕,有漢代的遺風(fēng)。微翹的二拱檐則是唐代建筑的典型特色。八角巷口那座九重檐的木牌坊,風(fēng)流不再,已爛得不成樣子,只是仍倔強地站著,不曾倒下。代表著過去繁華的八角巷,只剩下這牌坊和那口甜水井了。
手中的報紙,翻來翻去,似乎有讀不完的消息。戰(zhàn)亂紛擾的伊拉克、震蕩的華爾街、低迷的納斯達(dá)克、不斷攀升的油價和我們漸扁的錢包。世界很喧囂,而我們的生活卻在走向平淡。城市化便是這樣,看似冷漠卻不乏熱情,審慎、理性偶爾也沉醉,我們通常就這樣活著。我們行走在生活的左岸。
手中的茶已涼了,西沉的太陽刺得我睜不開眼。默默起身付了錢,孤身一人融入街上的人海中。等到風(fēng)景都看透,一切如行云流水擦肩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