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中,拖著疲憊的身體,像個醉漢似地倒在床上,隨手打開音響,唱片機(jī)中傳出羅比·威廉斯演唱的better man。
我愛音樂,就如同愛這世界一樣,河流、森林、山脈隨著時間、空間的移運(yùn),譜出了一曲無聲和諧的旋律,猶如那跳動的七個音符,無論怎樣搭配,只要遵循其規(guī)律,都會形成優(yōu)美的樂章。
音響的聲音隨著我對音樂的熱情漸漸增大,這是屬于我的世界,這是一個充盈著咆哮、吶喊、激奮的世界。
門鎖的聲音觸動了我的耳膜,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guān)掉了音響,再一次栽倒在床上。母親回來了,我離開了那個自我的世界,戴上面具,生活還要繼續(xù)。
父母反對我聽流行歌曲,就如同母親不讓孩子觸碰帶刺的瑰玫,那是致命的誘惑,在他們看來。但他們可知,孩子是好奇的,越是禁止他們做的事情,他們越想嘗試。也許,當(dāng)好奇的孩子們真正觸碰到瑰玫時,他們不會因為被扎破后滿手的鮮血而恐懼,而會為瑰玫那持久的芳香所陶醉,為她那婀娜的姿態(tài)而驚喜。
我可以毫不掩飾地說,我的父母對音樂一竅不通,但他們反對我聽流行音樂,說聽流行音樂的孩子會變壞。不知道這是誰提出的,但似乎已經(jīng)被大多數(shù)家長接受了,他們允許我聽音樂,但僅限于古典名曲。
我不懂《梁祝》、《二泉映月》,更對肖邦、舒伯特不感興趣。我承認(rèn)這些音樂作品或是這些偉大音樂家創(chuàng)作的世界名曲的確很美,猶如黃昏下平靜的湖水倒映著朦朧的月光,那是一幅優(yōu)美的畫面,幽靜、舒緩。但我不需要這一平靜、安逸的感覺。我要成為一名舵手,駕駛著載滿理想、抱負(fù)的大船,在那充滿挑戰(zhàn)又充滿無限未知的生命之海中前行,與巨浪同舞,與暴風(fēng)聚雨共同高歌。
我喜歡流行音樂,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當(dāng)周杰倫高唱《龍拳》,用力喊出“等待英雄,我就是這條龍”時,我頓時血脈賁張,全身沸騰,我仿佛看見蒼茫大地上,一條東方巨龍正與旭日同升;當(dāng)梁詠琪和聲細(xì)語地唱著《透明》,道出最一句“我要我的自由!”時,我仿佛聽到一個稚嫩的臉在將要蛻變成成熟面龐的一剎那間,發(fā)自心靈的吶喊,這也是我的心聲;當(dāng)陶喆唱著《找自己》,嘶心裂肺地吼著:“我可不可以再回到那個美麗時光里,找自己”時,我仿佛看到一群對現(xiàn)實迷惘的人,正在奮力逃出現(xiàn)實的煉獄,逃向另一個原點……
我在聽著,在想著,每首歌都有一個故事,一種思想,這是一種無形的,向上的力量,催人激進(jìn),讓人永不畏懼。我無法背離這種力量,使自己變得平和、安逸,這不是叛逆,而是一個喜歡流行音樂孩子的真實心情。
又一個忙碌的日子,我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家,倒在床上,耳邊響起熟悉的歌曲…… |